（膠）

【狛日】《 S.D Melas 》

※  癌末狛枝(+)憂鬱症日向。OOC注意。
※  考據薄弱，病房分配的設定非常不合邏輯。可能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內容。
※  日記體短打，有交互的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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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

　　今天的病房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昨天隔壁床的孩子終於出院了，能親眼看見那樣充滿希望的瞬間真是讓人激動。看護小姐說，明天又會有新的病患到這個病房來的樣子，那就代表著又能見識到新的希望了吧……哈哈，光是想像起來就覺得有點亢奮呢。

　　不知道新來的人康復時會有怎麼樣的希望等著他呢？至於我，大概會在這間病房裡終結掉這種一文不值的人生吧。

【11.02】

　　睜開雙眼時，浮現在眼前的是從沒見過的天花板。我馬上就瞭解了那代表什麼，看來我連逃避現實都失敗了的樣子。
　　身體完全無法動彈，隔壁床的傢伙一直盯著這裡看，總覺得有點不太舒服……但是，以我現在的狀況而言，連開口都覺得困難。明天再問問那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好了。

【11.03】

　　今天那孩子的狀況似乎好點了，於是我試著向他搭話。名字是日向創的樣子……看見他左手手腕上那條鮮紅色的裂口，不用問也能明白他為什麼來到這裡。

　　……自我了斷啊，總覺得有點失望。但他身上或許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包袱也說不定。不管怎麼說，他活了下來。也就是說，在他身上綻放出的希望……或許會比至今為止看過的要來得更耀眼。

【11.04】

　　隔壁的傢伙叫做狛枝凪斗，聽說是被診斷出了惡性淋巴癌末期，還有額顳葉什麼的……名字記不太清楚了，總之很不妙的樣子。
　　但是，即使如此還是能露出那種毫不在意的笑容，真是令人羨慕。相比之下，我實在……

　　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11.05】

　　今天和日向君聊了不少，說起來挺意外的，我覺得和他很聊得來。不知道他怎麼想呢？去做例行檢查前，我向他說：「據說把手泡在溫水裡再割的話會更有用的樣子。」

　　日向君露出了虛弱的微笑，說他下次會試試看。

【11.6】

　　和那傢伙說話真累。雖然這麼說感覺對他很抱歉，但是我一點也不想聽什麼堅強和希望之類的鬼話。聽著那些話，只會讓我覺得自己更糟糕而已。

　　但是啊，總覺得和平時聽到的那些風涼話不太一樣……那傢伙談論著希望的眼神，有點令人害怕。

【11.07】

　　日向君明天就能出院了的樣子。

　　半夜時，能夠聽到他的啜泣聲，雖然他很努力地想掩飾聲音的樣子，但病房的寧靜強迫我們去注視空氣的每個皺褶。

　　總而言之，和以前那些出院的人不一樣，日向君身上嗅不到一絲希望的氣息。

　　……我覺得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

【11.08】

　　我出院了，但也只是那樣而已。

　　出院的時候被叮囑了覆診時間，還要我在這段期間內每天和護理人員定時聯絡……我其實沒有仔細聽，也不是很想聽，但那些聲音像鑽子般在我的大腦裡大開殺戒。頭好痛，能把頭蓋骨掀開來的話，我的腦現在一定是團軟爛的肉塊。

　　離開病院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簡直就是棟白色監獄。我想，從血液衝破皮膚的那個瞬間起，我大概就註定要被禁錮在這裡了。

【11.09】

　　護士小姐來找我，說以後或許也有機會和他同住。我問她：日向君嗎？她只是笑了笑，說只是希望我的故事能夠稍微改善他的思維。

　　也就是說院方也不覺得日向君已經沒問題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讓他出院呢？話說回來，要我用我的事來改變他的想法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笑。

　　但是我仍然相信著日向君，我相信他一定能讓我看見從沒見識過的絕對希望，如果他敗陣了，那也只代表我的判斷失誤，只要等待下一個契機就行——等到再見面的時候，我想相信他，僅僅只是相信，也只能相信。

【11.10】

　　今天向學校請了假，我回了老家一趟。在途中掙扎的同時我很慶幸，開始變得寒冷的天氣讓我可以不必向他們展示手上那條還沒褪色的變溫動物。

　　父母知道我沒去學校後很生氣。想說的話沒說出口，今天大概又要失眠了。

【11.11】

　　日曆上的數字全是一，今天的病房也只有我一個人。我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所以也不需要護士們駐足和我聊天，如果能讀點什麼的話或許會好一點吧，下次有機會的話請人再帶點書回來好了。我往窗外看去，一片淒涼。

　　時間向前流逝的時候似乎遺忘了這棟建築。一個人的病房很安靜，我死去的那天也會是這種感覺。果然孤獨地死去還是會有點寂寞呢。

【11.12】

　　我連續好幾天無法入眠。後天去覆診的時候再和醫生商量吧。

　　……明天該怎麼辦才好呢？明天的明天，還有在那之後的明天呢？我完全沒有頭緒。

【11.13】

　　今天的病房走廊鬧哄哄的，和昨天完全是不同的光景。不知道為什麼，其他病人的家屬都擠在這天來探病。

　　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親戚也對我的病情一無所知，自然不會有誰來給我探病，但是我並不嫉妒其他人。

　　走廊傳來的交談聲有些刺耳，我請正準備替我注射藥物的護士小姐關上了門。

【11.14】

　　醫生給我開了安眠藥和精神鎮定劑。雖然依賴那種東西好像不太好，但我沒有選擇，而且也挺有用的。

　　我還是做了噩夢，但至少睡足了八個小時。

【11.15】

　　已經一個禮拜沒看見日向君了。真奇怪……以他那樣的狀況來說，還以為馬上又會重蹈覆轍的。不過再也見不上面也不是壞事就是了，雖然沒能看見他的希望有點可惜。

　　請人帶來的書馬上就看完了，時間真是長得令人好無聊啊。

【11.16】

　　真糟糕。已經連續兩天遲到了，今天被導師叫去訓話，逼不得已下我只好說出自己在用藥所以很容易睡過頭的事實。

　　他聽了我的話以後瞪大了眼，對我說：你還這麼年輕，有什麼好失眠的？別找藉口，明天起別再遲到了。

　　我沒有反駁他。因為我光是站在那裡都得用盡全力。

　

【11.17】

　　今天住進了個急性盲腸炎的人。我想應該要不了兩天他就會離開了吧。對方是聒噪的類型，說實話我有點受不了。

　　……這種時候居然想念起日向君了，果然很奇怪吧？

【11.18】

　　為了不要再遲到，這兩天我沒有吃藥。

　　沒有藥的時候我又變得不像以前的我，我不想變成現在這樣，可是以前的我也一樣令人沮喪。我想成為能讓自己抬頭挺胸的人，但是我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而且一直做不到。

【11.19】

　　和猜想的一樣，那個人很快就出院了。因為鬆了一口氣，看到他能夠出院時反倒沒感覺到以前那種身心都亢奮起來的感覺。

　　雖然我不喜歡太聒噪的人，但是有人能夠交談的感覺並不壞。明天起病房又只有我一個人了。

【11.20】

　　一顆藥錠能讓我睡上八小時，那麼把這些東西全吞下肚的話能睡多久呢？

【11.21】

　　該來的還是會來，從交頭接耳的護士小姐那裡聽說日向君的事了。他好像一口氣把全部的藥都吃下了的樣子。院方緊急替他進行了洗胃，看起來已經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說實話，我對他能撐上這麼長一段時間這件事覺得很意外。雖然還是變成這樣的結果了，但是那也代表他的意志力遠遠超出我的想像。這樣的意志力底下產生的希望……啊啊，那一定是我所追求的美麗光景。

【11.22】

　　好痛、好噁心、好想吐。

　　因為我沒有和護理人員聯絡的關係，這次也被緊急救了回來。這次得住院多久……我根本不想思考那些事。

　　想要活下去的話，或許待在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我沒辦法在這裡殺死自己。可是我想活著嗎？

　　我沒辦法回答。

【11.23】

　　日向君的臉色比上一次還糟，不過這也在所難免，因為洗胃的關係，他只能吃少量的流質食物，不知道他是不是肚子餓了呢？

　　雖然很想把我的餐點分給他，不過沒辦法。如果有天能和他一起在外頭吃點什麼的話就好了。啊哈哈，真是好遙遠的夢想呢！

【11.24】

　　終於恢復了一點體力，身體也沒那麼疼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狛枝問我：還好嗎？

　　我說：「剛吞了幾十顆藥，現在還得插著這種管子看著你吃飯，當然，我很好啊。」

　　不知為何，幾秒後我們哈哈大笑，雖然笑起來有點痛，但金屬色的空氣瞬間被軟化了。路過的護理人員們瞪大了眼睛，像是注視著什麼世界奇景。

【11.25】

　　今天的護士小姐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她說如果我們兩個的病情都好轉了的話，改天可以一起出去散散步。

　　不知道是不是太亢奮了的關係，她走出房間時狠狠撞了櫃子一下，上面擺放的物品全都摔到地上了。我和日向君對看了一眼，然後相視而笑。

　　我們兩個的人生就像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東西一樣，隨時可能摔得灰飛煙滅。

【11.26】

　　這幾天都只能吃流質食物，說實話，我有點餓了。狛枝餐盤裡的東西看起來好可口啊……我偷偷拜託他分我一點，雖然看起來很困擾的樣子，不過他還是照做了。

　　吞嚥的時候有點疼，但基本上沒有什麼其他問題。做了久違的咀嚼，意外地有點懷念。狛枝要將第二口飯菜送到我眼前時，預定替我注射鎮定劑的護理師正好走了進來。

　　今天被狠狠訓了一頓，不過和在學校時的感覺不一樣……這種感覺，偶爾來一次的話或許還不差。

　

　

【11.27】

　　昨天被日向君擺了一道，結果連著我也一起被罵了。不過日向君狀況似乎不錯，距離看見他的希望感覺又更近了一步。

　　日向君說服用那種藥頭會昏沉沉的，很容易睡過頭，在學校也沒辦法好好聽課，所以已經習慣被罵了。我覺得昨天的事和那種情況完全不一樣。

　　不過，學校啊……我還有機會到那種地方去嗎？

【11.28】

　　狛枝要我多說點學校的事。也是，他大概沒什麼機會到學校去吧。說起來，那傢伙到底住院多久了呢？

　　我身上還插著管子，說實話要長期說話的話會很疲倦，但和他說話的感覺並不差，我不知不覺中就說了很多。

【11.29】

　　今天也請日向君繼續告訴我學校的事，但是總覺得那些故事有點太亮麗了。我想有機會的話，我也該和他說說我的事。

　　仔細想了一下，我的人生有什麼好說的呢？說起來，我到底在這裡度過多少時間了？待在這裡太久，我幾乎要忘了時間這回事。

　　不小心就錯過了日向君後半段的故事，看著他有點難受的模樣，總覺得有點罪惡感。

【11.30】

　　狛枝問我：「在學校開心嗎？」
　　猶豫了一下後我回答：開心啊。

　　狛枝笑了笑，說我是騙子。
　　我也笑了，他說的沒錯，我說了謊。

　　如果我說的是實話，就不會在手上留下疤痕，現在還得待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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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噗浪上摸魚開了腦洞就試著寫出來了（你的債呢），結果寫起來比想像中鬱悶的感覺(；´Д｀)

說實話雖然有點愧疚但還是不要臉地打了tag（。
以及雖然感覺沒頭沒尾不過我其實不太確定會不會繼續寫(喂

● 稍微更新一下關於標題的事：

《S.D Melas》中的S.D是Self-Destruction，然後Melas是立陶宛語的謊言/騙子，雖然和設定裡兩個人的病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但其實雙關了一下MELAS症候群。

狛枝的額顳葉型失智症有MELAS慢性期的腦萎縮症狀，日向側則是用強調偏頭痛那點去勉強和MELAS做聯繫……不過最主要的意思還是取立陶宛語的「騙子」的意思，因為當初只想了一個月份的所以是在呼應11月最後一天的日記。

說起來其實不知道怎麼翻譯這標題，一開始用了「自我毀滅症候群」這名字但感覺還是不太妥所以還是決定用追記的方式來解釋一下這有夠胡扯的邏輯了。